書名:暗黑童話
作者:乙一
出版社:獨步文化



這本書和之前幾本不太一樣,通篇就是一則故事,故事與故事環環相扣,
同樣又是到了最後一刻才發現原先認定是壞人的角色其實只是被害者,
很有意思的轉折,有種感覺作者是刻意營造這種素材的,讓人迷亂,
然後在發現真相的同時大大驚撼了一番,這般寫法雖然不免讓人想罵髒話,
但不可置否,確實很有他的發展潛力。


[眼的記憶]

一隻會說話的烏鴉,他想和人說話,但一般人見到會說話的烏鴉都飛也似地跑走,
直到烏鴉遇見了沒有雙眼的女孩兒,女孩因為欣賞從天破碎的玻璃而雙眼俱盲,
那真的是很美的一瞬間呀!女孩兒還想再看多一點兒風景,即使他已經看不到了。
烏鴉決定幫助女孩,他躲在暗處,竊取他人的眼睛,第一個得手的是麵包店的男孩,
銜著眼睛帶到女孩面前,女孩把男孩的眼睛裝到自己空蕩蕩的窟窿裡,
頓時看到從未看到過的美好景像,那個男孩所見到的一切事物都在眼前浮現,
女孩兒好高興,烏鴉也覺得開心,於是烏鴉決定多蒐集一些眼球當作禮物。

菜深的左眼已經不見了,在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忘卻一切過去的記憶,
週遭的人對他的期待,爸爸媽媽、外公、朋友、老師……菜深卻無法回應,
他們覺得菜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從前的菜深相比現在的菜深什麼都不會,
面對週遭人無情和鄙視的眼神,菜深覺得很難過,漸漸將自己封進自己的世界。
外公靠關係幫菜深找到了一顆眼球,手術過後菜深覺得有些東西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從左眼看到一些過去從來沒見過的景象,一個男孩的回憶,男孩叫和彌,
男孩的家庭讓菜深好羨慕,他覺得和現在的父母相比,男孩的爸媽還比較親切,
他從男孩的眼球的記憶裡一同感受他的幸福和快樂。直到某一天,
他從眼球的記憶裡看到男孩死亡的契機,是為了救某個四肢被截斷,
生活受限的女孩,菜深驚嚇了,他曾在電視上看到過那個說是被誘拐女孩,
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左眼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人事物。

暑假到了,菜深留下字條,告訴現在的父母自己要出遠門,但會每天和他們連絡,
他坐上新幹線來到這個距離自己的家要花上半天旅程的楓鎮,
遇見的第一個居民住田開著小貨車載他到「憂鬱森林」咖啡店,
菜深知道這裡,那是和彌的姊姊,砂織工作的地方。
菜深沒多久就和砂織見了面,菜深說自己是和彌的朋友,雖然是騙人的,
但菜深覺得此時還是不要說太多的好,他的確是為了和彌才來到這裡,
砂織帶菜深到舅舅家,也就是他和和彌生前住的那個家裡去。

菜深一開始覺得和砂織、舅舅吃飯時一點互動也沒有,雖然畫面是三人,
大家卻各有心思,感覺還比較像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吃飯,
舅舅因為失去舅媽而常常恍神,而砂織則是還一直覺得和彌仍活著,
菜深失去過去的記憶,而且才初到人家家裡,也不想聊太嚴肅的話題。
但後來發生了一些小事情而改變他們的關係,菜深的存在讓砂織覺得弟弟還活著,
因為擁有和彌眼球的記憶的菜深總是能做出讓砂織回想起和彌的舉動,
而舅舅則是在一次夜晚,菜深不忍看到為舅媽難過的舅舅獨自一人的背影……
舅媽一點也不恨舅舅喔!有一次舅舅喝醉酒,舅媽拿毯子幫舅舅蓋上,
那個眼神包含著無限溫柔,就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先一步死去,
擔心舅舅有沒有辦法一個人生活下去的模樣,菜深在和彌的記憶裡看到這段回憶,
他想,這對和彌來說一定是一段很美麗的回憶,所以和彌才深深記得。

烏鴉得知了女孩兒要去接受手術的消息。真是太好了呢!
那麼,等我重見光明後,我想看看你的模樣。女孩兒如此期待著。
烏鴉由衷地祝福著女孩,他是真的很喜歡他,但又怕女孩發現他不是人,
那時候女孩兒會有多們的傷心、失望呢?
即便如此,烏鴉還是決定送女孩最後一件禮物,現在要偷眼球已經很難了,
人們發現常常偷眼球的是一隻黑色的鳥,所以現在只要有黑色的鳥出現都會被攻擊,
所以烏鴉只好到更遠、還沒有人知道烏鴉的事的的城市去,
這天夜裡,他來的一個極遠城郊的墓地,有個男人正準備埋屍體,
烏鴉用計讓男人離開,然後打該布幕,裡頭是一個全身飽受虐待的女人屍體,
烏鴉偷走了他尚完好的那眼,趕回去將這份最後的禮物送給隔天要動手術的女孩兒。
女孩兒興奮地裝上這份禮物,但之後卻發出大聲尖叫,他看到人間最可怕的景象,
這個女人從小就遭受各種非人對待,女孩兒從他的眼球裡看到他的記憶,
受不住驚嚇地死去,烏鴉很難過,於是輕輕地接近女孩兒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
女孩兒的媽媽聽到女兒的尖叫聲,趕忙上樓來查看,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到的是躺在滿地眼球上的女孩兒屍體,胸口上還停著一隻同樣失去溫度的烏鴉。

三木是一個童話作家,烏鴉為女孩兒偷取眼球的故事就是他寫的,
三木從小就有一種特別的能力,被他破壞的組織可以得到「不死」的生命,
所以他輕易地將昆蟲解體、將小貓解體,甚至到後來更將人解體,
對他來說這只是個實驗,那些生物的生命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實驗的素材,
所以他將失蹤少女瞳的四肢截斷,但卻不會讓他流血或痛苦,
將想自殺的女讀者和來他將探查的訪客身體連結在一塊兒,
甚至他覺得這些被他改造過的人活得更輕鬆,他們超越生命的束縛,
可怎麼也沒想到,來到楓鎮的這個女孩兒,竟是衝著他來的。

菜深來到楓鎮,除了是想尋找這個讓自己有歸屬感的記憶的地方外,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要為和彌報仇,雖然自己和和彌生前並不相識,
不過他由衷地感謝著這個賜予他另一半眼球的男孩兒。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存在和彌記憶中的藍色屋頂的磚房,
但是擺設卻不大相同,菜深研究了一番發現應該是時間的落差,
原本的地方被兇手蓋了花壇、裝了圍牆擋住了,但這依然改變不了菜深的決心,
住在這棟藍色磚房的的潮崎,那個陰沉的畫家就是殺害和彌的兇手。
菜深抱著必死的決心,在砂織舅舅家留下了字條,告知自己要去的地方,
如果菜深沒有平安回來的話,那潮崎就一定是兇手,菜深要抓住兇手犯案的一瞬間。

他讓在憂鬱森林咖啡店巧遇的住田載他去潮崎家,住田一知道菜深的計畫就表明要加入,
兩人在潮崎家外頭和裡面房間繞了一陣子,但都沒有什麼發現,
菜深忽然想起砂織說今天要去京子家,京子家和潮崎家是路口不同方向的兩棟磚房,
菜深怕自己當初看到的記憶其實不是潮崎家的藍色屋頂,而是京子家的紅色屋頂。
說不定和彌那時戴著太陽眼鏡呀!於是他要住田趕快去開車,他們要趕到京子家,
但直到他經過壁櫥旁聽到從深處傳來的歌聲時,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這裡、確實就是讓和彌被追殺的地方,菜深進了壁櫥後頭的地下室,
看到連結成一個肉塊的那對男女,甚至還找到被誘拐的少女瞳。
潮崎呢,他已經走了嗎?潮崎,他被釘在後面,全身上下都釘滿了木椿呢!
那他是死了嗎?不,他沒死,被那個人「手術」過後的身體是不會死的。
然後瞳發問了。那個人呢?那個總是帶著一隻烏鴉的那個人呢?
菜深想到這棟房子外樹枝上的那幾隻烏鴉,可是他不懂瞳為什麼會這麼問。
不是烏鴉,是烏鴉鑰匙圈,那個人換了新車,可是唯獨這個護身符從來沒換過。
菜深驚愕了,住田從後頭緩緩地步下來,表情一派輕鬆。

住田就是三木,菜深早該想到的,那個鑰匙圈的模樣他在和彌的記憶中深深記著,
就在和彌要被載到事故現場時,臨死前的和彌明明那樣深刻地把鑰匙圈上烏鴉的
形狀深深記憶著,為什麼菜深當初看到時只覺得眼熟,卻沒有產生疑慮,菜深後悔了。
住田一步步接近菜深,菜深一步步逃開,他在拖延時間,只求找到能夠讓自己逃出
地下室的方法,和住田對話,他才發現自己認知的時間點有誤。
和彌的確是被住田追到了,但他撞到頭失去記憶,所以住田並沒有殺他,
但隔了一年,和彌漸漸恢復了記憶,他想到在藍色磚房發生的事情,
於是和當時以為是好朋友的住田提起,所以住田決定殺了他滅口,
住田將和彌的眼睛遮著,所以菜深看不到,因此才會有時間上的落差,
但後來菜深回想,他其實在一開始就看到和彌死亡的一瞬間,那是一個很短的記憶,
一台藍色車子直直地往自己,也就是和彌衝撞過來,然後是一片黑暗,
只是因為這個記憶太快就結束了,所以菜深沒有發現。

菜深找到機會逃出地下室,他將住田推到佈滿勾線的牆邊,但他得馬上逃,
因為他知道住田一定很快就會追上他,前門被塑膠線緊緊纏住,
後門應該也是一樣,但菜深還是決定賭一賭,但就在逃到一半的時候,
菜深發現一邊的腿陷入一種極為美好的狀態,可實際上自己的腿卻是被扭斷,
接著住田用手擊向菜深的肚子,菜深看到一塊東西從肚子的地方跑了出來,
是他的腸子,但是卻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菜深終於知道那些被改造的人為什麼
都逃不開了,破壞的地方感覺很舒服,像是超脫了凡塵的束縛,但菜深覺得被觸犯了,
所以他大力揮開住田的手,但這動作反而讓住田驚訝了。

你逃不掉的!住田也不急著追趕,菜深拖著一條無力行動的腿,
跑進一間有上推式玻璃窗的房間,他說什麼都要活著,要揪出這個兇手,
於是他打開窗戶往下一跳,背脊的撞擊感很痛,但這更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住田輕盈的身軀也跟著跳下來了,他看著菜深慌亂地往後逃,
可是脫體而出的腸子一邊卻還停在他的腳邊,菜深不知道人的腸子能有多長,
他退到了花壇邊,感覺到後面已經沒有路了……
你也和那些訪客一樣偶然發現這個秘密,但顯然運氣也不太好呢!
不、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你來的,我自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
菜深伸手到花壇的深處,拿出某個住田不知道的東西,
那是一個一字鑽子,和彌一年前打算來就出瞳時掉落的,
一字鑽子的記憶深深留在和彌的記憶中,也留在菜深的記憶中,
菜深用這個鑽子,將住田給解決了,鑽子插進住田的眼窩裡直達腦部。

菜深報警,警察為眼前看到的這些被住田改造的人們震撼了,消息被隱瞞。
事情過去後,菜深的記憶也慢慢恢復了,他每隔一陣子便會到楓鎮,
而見到菜深的砂織和舅舅都覺得菜深和以前不一樣了,變的活潑起來,
現在的菜深已經恢復成失去記憶前的菜深,雖然外表還是沒變,
但大家都覺得現在的菜深彷彿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我又看到了眼球的記憶,但這次不是和彌的記憶,而是菜深的記憶,
是那個一年前為了幫和彌報仇,沿著軌道前進,獨自一人的女孩兒身影,
現在這菜深看到以前的菜深的記憶,對他來說也就僅僅是一段記憶。
菜深沒有改變從前那個菜深重新布置後的房間擺設。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不畏艱難,到處搜查證據的菜深,
即便週遭的人對他冷漠,卻依然努力活著的菜深。
現在的菜深這麼說,從前的菜深對他來說,彷彿就像一場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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